文:許芳瑛
2016年3月19-3月24日,我陪著9個學生到台南,參加『全國學生音樂比賽』鋼琴獨奏決賽(昔稱『省賽』)。這是目前台灣唯一由官方出面舉辦,且分縣市與全國性的鋼琴比賽。每兩年,台灣各縣市先在上學期辦理初賽,國小到大學分組比賽,每組各選出一位代表參加於下學期舉辦的全國決賽(但六都因人口較多,則又各有2-4位代表),每組決賽大約各有33-35人參加。在去年底各縣市舉辦的鋼琴比賽中,我這九位學生分別在台中、彰化、雲林等縣市榮獲分組縣市賽代表權,於是我們無須孤軍奮戰,能再接再厲地一起共同迎接這場高難度的挑戰。
而104學年的全國鋼琴決賽中,國小非音樂班/音樂班、國中非音樂班/音樂班、高中非音樂班/音樂班等六組,是ㄧ天一組連續六日進行比賽,而我的學生分佈在其中五個組別,故有五天我都有機會在現場聆聽來自各地優秀的孩子們的演出。每組可說都是高手雲集,精彩絕倫,更有趣的是能欣賞不同老師們的詮釋,真是大開眼界,收獲滿滿。也不禁感嘆後生真是可畏,參賽學生們大都資質優異、天賦頗高,表現相當出色。而且從音樂中也聽得出很多老師都好用心,幫學生們做完善的選曲與規劃。
我的學生們也大多能享受這次的舞台經驗,在整個準備的過程,我提醒學生與家長要有健康的觀念,比賽不要太只看重成績,更重要的是盡最大的努力準備、調整自己的體能,並將心情維持在穩定的狀態。成績、名次不是全部,且雖很吸引人,但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因為有太多天時、地利、人和的變數,我們能掌控的只有自己的努力跟情緒,只要自己盡力並穩定了,成績雖然不一定會最好,但一定也不差。
果然,孩子們大多很有智慧地把我的話聽進去了。好多個都跟我說,臨上台前,他們都很緊張,但是,走上台碰到鋼琴,他們便很快地找到自己,享受在舞台上的演奏。並且,他們最開心的是能有這樣的機會出來增廣見聞,聽聽各方高手的演奏。確實是如此,成績、名次是一時的肯定,能獲獎固然欣喜,代表自己的表現有獲得當天評審的認同。但是,高興一下下就好,因為下次的比賽又會重新洗牌,不同的評審便會產生不同的結果。而單一的比賽是參考價值,從不同的方位淬煉自己才是最終的目標,也才是實力的累積與證明。因為,音樂學習的路程是漫長而艱辛,此刻我們以什麼心態種下學習的種子,日後就會長成什麼樣的花果。至於花果成熟的時機,有太多相關的條件,不是看到鄰居採收,我們就也急著收割。萬物皆有它的時間,人的學習更是需要給予時間。硬摘的果子不會甜!
慶幸我的9位參賽學生當天的表現都還算穩定,並獲得不錯的成績。但我們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學習及進步的空間實在好多,只能督促自己不斷地努力。更可喜的是,我的參賽學生及家長們不僅在準備過程中相互鼓勵,且在課程的安排和調度上均能高度配合。例如,我有一組參賽學生共四人(台中兩位、彰化ㄧ位、雲林一位),但是,他們之間沒有比較和忌妒,且還會彼此加油打氣!真的很難能可貴,我當老師的真的好欣慰。
比賽過後,我們真的都累癱了,因為從去年底準備縣市賽,一路到三月決賽,密集準備時間超過半年,心理跟生理所能承受的也到了一個極限。所以,選擇暫時跳脫情緒的當下,讓師、生及家長先休息,彼此回歸日常的生活步調。如今,比賽已過一個月了,我和學生們都休息過後再重新出發,他們在這一個月內又都練好了新的曲目,準備下次的演出。在此,僅以此文記錄這教學生涯中難得的經驗,以及這段值得記憶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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