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芳音論樂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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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傳到異鄉後,常會因爲當地人的飲食習慣而做改變。比如:我在維也納的中國餐廳吃到的是符合奧國人口味的中式料理,我們吃來實在不道地,也不愛吃。只要東方臉孔,會炒幾道菜,價錢低廉、有門路者,都可以開個中國餐館。至於裡面廚師廚藝如何不是那麼重要,外在看板夠大、裝潢夠吸引人,ㄧ樣高朋滿座。並且最好是吃到飽,更是大排長龍。

返台任教的這些年來,發現音樂也會「當地化」,依當地人的喜好、品味、ㄧ些簡單卻片面的文字描述,就構成了我們所謂的「詮釋」。譬如說:永遠的「神童」莫札特,他的音樂都是像小朋友般,這才是「天真無邪」。殊不知德文的kindlich(如孩童般)及kindisch (幼稚)是不同的,千萬不要把「幼稚」當「天真」啊!更何況莫札特絕對不是天使般地無邪,讀過他的書信就知道,色情跟有些低俗是活生生的莫札特的另一個面相喔!而貝多芬也不是只有慷慨激昂、奮戰不懈,鐵漢仍有柔情,不少曲子中都展現了貝多芬的幽默與玩心不減。諸如此類,深受其害、蒙冤不白的還有巴哈、海頓、徹爾尼、舒伯特、蕭邦、李斯特、布拉姆斯⋯⋯類似這種三言兩語或ㄧ個名詞就要套用在這些偉大的靈魂身上,真的是無知且偏頗,因為這些人的偉大在於他們的心靈是豐富且多面,生命的感受力與自我實現超乎常人。

再則,音樂包含眾多元素,速度、爆發力只是其中之一,強弱的幅度也要視須要做「適當」的語氣之轉換或情緒的展現,不是只有馬戲團般地極端扭曲,或坐雲霄飛車似的瘋狂快感。雖然相對於規律化的日常生活,馬戲團的表演跟雲霄飛車都是感官的新鮮刺激,然而那是偶而的存在,不是天天上桌的家常菜。不自然的強弱就像矯柔做作般的說話語氣,讓人感到不舒服也不自在。而逐漸鈍化的敏感度似乎只能靠極端的速度與不斷的爆發力來掩飾內心深處的空虛與因缺乏自信衍生而來的不安,拼命地用加強或攻擊之勢,以證明自己在音樂中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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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轉貼自本人2014年10月16日之臉書感言)

今天趁著學校正值段考,音樂班學生鋼琴課暫停之便,上台北聽了劉孟捷老師的『布拉姆斯作品』大師班。長達三個多小時的課程,藉由四位演奏者,劉老師帶給我們好多寶貴的觀念,讓我們不僅更深入地認識布拉姆斯及其不同時期的作品特色,更精采的是分享了很多觸鍵上的精闢見解,以及演奏樂器上最常碰到的『肌肉的放鬆』和『施力的方式』所導致音色及演奏技術上的瓶頸等等問題及其可能的解決方向。四位學生一口氣指導下來,中間毫無休息,時間遠遠超過原先預估。後來在聊天中才得知劉老師昨天才到台灣,目前尚在調時差階段,但整場課程老師都神采奕奕,用心、耐心地指導每一位演奏者,真誠地講解並分享音樂的內涵與深度,精神著實令人感動。

會後,有幸向劉老師請益了一番,並相談甚歡。好欣賞這麼一位才氣洋溢、個性溫暖、深蘊內涵、智慧又幽默的鋼琴大師。其講課內容之精彩,讓我寫滿了一整本筆記。尤其有很多概念,竟然跟我維也納的恩師異常接近,聽來不禁心有戚戚焉。

感謝劉孟捷老師的帶領,讓我穿越時空更加認識布拉姆斯,以及很多演奏鋼琴的成熟概念。在夜深人靜的台中,心中仍然興奮不已,因為對『音樂』又有更深一層的認知,腦袋瓜又更靈光了一些,學習真的讓人開心,今天的確是一趟『豐富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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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家精神並不限於運動員, 那是一種崇高的人性表現。音樂家跟運動家有很多共同點,同樣要不時地追求自我的突破、同樣要忍受孤獨與寂寞、同樣要持續地堅持、同樣要有高度的專注力與瞬間的爆發力、同樣要有智慧做有效的練習、同樣要小心因練習帶來的傷害、同樣沒有永遠的紀錄跟顛峰、同樣要面對很多的挫敗與自我懷疑。。。然而當成就每一次的挑戰時, 只有當事人最清楚知道那種無可取代的快樂與成就!因為我們辦到了!在一次次從無數的摸索試驗中, 更深入地認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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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講的不是『絕對音準』這種片面的音高的記憶能力,而是聆聽自己彈出來的『聲音』才是一切進步的來源。如果在彈奏時,對自己的琴音來不及聽到或聽不完整,那就是快要『失控』的開始。請千萬記得:我們的手指絕對沒有耳朵來得聰明,畢竟耳朵是長在頭上,屬於『中央控管中心』的一個重要成員,也就是離頭腦比較近啦!

而老師是引導學生通往更敏銳聽覺的人,但不是用來幫同學開『聽覺大車』的計程車司機。若想要更進步,務必學會『傾聽』『聆聽』『注意聽』!!!保證大家一輩子受益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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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住在高雄縣湖內鄉一所爸媽任職的工專裡的教職員宿舍,我的父母親雖然是從事教育的知識份子,但記憶中爸爸媽媽都很忙,常常日、夜間部都要去上班,只有在每個孩子進小學前,教會我們寫自己的名字就不管我們了。我們家三個孩子都沒上幼稚園,理由是幼稚園又沒有工專校園那麼大,小孩子只能盪鞦韆溜滑梯,在家裡可以爬樹、烘窯,玩捉迷藏可以整個校園走透透,半小時還抓不到人。而家裡是學校教室改建的宿舍,所以有個大大的黑板,可以盡情地去塗鴉。


↑一樓最右邊一間教室,以前曾改建成我們小時候溫暖的窩,現在是教師研究室。



↑小時候常爬的老榕樹,還曾經想在上面蓋『樹屋』。

因為宿舍只住我們一家,整個工專從校長到工友都認識我們家三姊弟妹,媽媽的眼線分佈很廣闊,那怕我們在哪裡闖禍了,線民立即通報,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有人拿棍子來修理小孩。所以後來我們三姊弟妹一直都是所就讀學校的短跑校隊,因為常繞著運動場或籃球場跑給媽媽追。



↑小時候三姊弟妹常跑給媽媽追的運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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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來了,在這樣微涼又起風的日子,練著我最愛的一首鋼琴協奏曲之一:蕭邦的第一號鋼琴協奏曲,Op.11e小調。蕭邦的這首鋼琴協奏曲發表於20歲的時候,當時蘇聯入侵波蘭,蕭邦正準備逃離,但同時也預知自己日後可能很難再回到心愛的祖國波蘭,因此寫下了這首帶有告別祖國意味的鋼琴協奏曲,並在其華沙的告別演奏會上演出。從此,終其一生,蕭邦未能再踏上這塊思念的故鄉。練著這樣的曲子,隨著蕭邦的音樂語言,整個人似乎坐著時空穿梭機回到我的第二故鄉維也納,畢竟那是我人生中非常精華的15年所生活的地方,扣掉高中以前懵懵懂懂的15年,人生到底還能有幾個15年?

在維也納那樣的環境,雖然生活面對很大的經濟壓力,很長一段時間,先生與我都必須工作才能繼續完成學業,有時甚至連下個月的生活費在哪都還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做我喜愛的事---彈鋼琴、聽音樂會、跟師長同學們談音樂、看各種的藝文展演、無壓力地教學生。但美中不足的是---我想念台灣、思念親人,那種異鄉遊子的心情很苦澀,而每次返台後要回去維也納,總是一路哭著回去,因為一趟來回機票那麼貴,常常湊不出錢,又不敢跟家人說,所以不知道何時才會再回到台灣。還好這期間一直有先生作伴,至少還有共通的語言,吵架不必用德語。

現在回台定居了,跟先生兩人常會想起那些年在歐洲的生活,只要看到一些有關維也納的報導或照片,就會觸景傷情。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機會能再回去看看80幾歲的老教授,以及那些年所熟識的師長及好友們,又是思念與牽掛!

 

人的一生總有一些很令人難忘的生活經驗,也許平日事務繁瑣,我們暫且忘了,但偶然中一個突發的契機卻會讓人勾起回憶。像今日蕭邦的第一號鋼琴協奏曲,就讓我對維也納的思念排山倒海而來,直到深夜了還睡不著。而歸咎這一切,其實都是蕭邦害的,誰叫他寫那麼美的曲子,那麼動人的旋律,讓人跟著他情緒千迴百轉,久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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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教師節剛好跟中秋假期有重疊,我個人其實比較喜歡中秋節勝過教師節!!!對我而言:天天都是教師節!每當我在教學時,無時無刻都在感謝從小到大教過我的師長們,特別是幾位影響我非常深遠的師長。感謝有他們的言教與身教,才有今天的我。我常會記取他們的風範,並以他們為榜樣。



『老師』只是我的工作,我選擇以這種模式來奉獻我身為人的價值。但這工作就跟其他的行業一樣,並沒有一定要選個日子來特別紀念的必要,更不用因此去買禮物來送老師。我打從心裡真誠感謝大家的心意,但我個人真的不喜歡這種『習俗』!頂多學生的一張卡片就好了,既經濟又有意義,我也好收藏。

平日大家都對我很好,水果幾顆、小餅乾一條,禮輕情意重又不會『肥』,老師接受的也不會有負擔。但逢年過節請大家別再禮貌周到地送老師東西了,我真的『吃』不了,也捨不得大家這樣『花錢』。所以,讓我們從現在起,共同朝向『年節不送禮,平日多努力』的活力新生命邁進。謝謝各位對我的厚愛,足感心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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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家雅布隆絲卡亞即將來台演出,在有關她的宣傳海報與相關報導中,均看到雅布隆絲卡亞『1969榮獲維也納貝多芬大賽首獎』的宣傳文字;此訊息並不正確,因為1969年維也納貝多芬大賽首獎得主為內田光子(Mitsuko Uchida),雅布隆絲卡亞(Yablonskaya)則獲得二獎,而非首獎。

Google搜尋,我們發現在台灣音樂雜誌或平面媒體之藝文報導中,幾年來一直都在引用前述錯誤資訊。我個人很尊敬鋼琴家雅布隆絲卡亞,但如果我們不喜歡不實廣告,那麼我們也呼籲大家在引用資訊時應小心求證。

 

維也納貝多芬大賽歷屆得主資料,請參見該項比賽之官方網頁:

http://www.mdw.ac.at/beethoven-competition/en/ruckblick/preistragerinnen/


後記:在與此次邀請雅布隆絲卡亞來台演出的鴻宇國際藝術反應後,他們已在其網頁中更改海報與介紹文字內容,我們在此肯定主辦單位的迅速且善意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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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瑞士電影『想飛的鋼琴少年』(Vitus)中,有一位鋼琴大師叫Gina Fois,人們遠從世界各地專程到瑞士向她請益,最後主角小男孩還駕著飛機去向她求教。看到這幾幕,都會令我想起我的恩師Walter Fleischmann教授。在我拜師其名下,以及畢業後數度返回維也納拜訪他並向他請益時,經常會碰到來自日本、韓國及其它不同國家的鋼琴家們,雖說他們本身已是接受完整音樂訓練且事業有成的演奏家,但常常因音樂會的需求或個人演奏能力的突破與提升,又大老遠飛回維也納再向老教授請益。就如俄國鋼琴家紀新(Evgeny Kissin)提到他一生中唯一的老師康特女士(Anna Pavlovna Kantor)時說: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藝術表現,也讓她的建議獨一無二的珍貴,所以在演奏上,我還是會向康特女士尋求諮商跟建議。就我個人而言,Fleischmann教授就是最懂我的音樂語言,也是最能提供我貼切建議的一位長者。

Walter Fleischmann教授(圖片取自Fleischmann教授網頁)

 

我在奧地利國立維也納音樂大學(昔稱維也納音樂院)求學的最後幾年,由於恩師Helena Fleischmann女教授不幸驟逝,已退休的鋼琴大師Walter Fleischmann教授毅然決定協助其夫人最後一批死忠的學生,我因而意外地成為Walter Fleischmann教授退休後在國立維也納音樂大學正式所收的最後幾位學生之一。

 

還記得第一次上老師的課後,我是哭著走出他的家,心想:以前自以為自己懂音樂,一點點與生俱來的音樂本能跟過往一些表象的讚美、誇獎與小小的成就,就以為自己音樂性很好,殊不知還粗糙得很;而整體結構性的認知跟詮釋上的多元化,自己更是膚淺而不足。老師在每一段落都可以處理得相當細緻且深具邏輯性,讓人彈來輕鬆且易進入曲意。甚至每個音的觸感跟音色都要求學生要用心去揣摩,『不能有兩個音是完全一樣地處』,這是老師經常耳提面命的事。因此,經老師處理過的音色,美到令人嘆為觀止。他老人家的名言是:在平日練習時,務必『情感』與『理智』要兼具,因為當你自以為很投入、很享受你的音樂時,常常也正是你已『關上你的耳朵』,開始『自我感覺良好』的『亂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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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看到這篇專訪,心中感觸良多。特此轉貼此文,希望有更多人能看到這篇金玉良言。


知名小提琴家胡乃元指出,國內許多中小學音樂班競爭很恐怖,家長太積極,反而抹殺孩子學音樂的興趣和樂趣。孩子想學音樂,不見得要進音樂班,但要持續練習,也不應該放棄一般學科,父母應為孩子預留多元發展的後路。東元科技文教基金會在11日至22日推出「音樂大師班」,旅居美國的胡乃元應邀回台指導北部九所中小學及大學共800名學生。 昨天他在接受本報專訪時指出,台灣的音樂教育太過功利取向,很多孩子把拉琴當功課,把音樂當成升學及賺錢工具。他建議家長,孩子學音樂要適性發展,音樂之路才能走得長久。胡乃元四歲開始學琴,11歲赴美留學,20年前獲比利時伊莉莎白女王國際大賽首獎後揚名國際。他回憶,40年前他剛接觸音樂時,台灣還沒有音樂班。他建議年輕的家長,不要讓孩子整天看電視、玩電動,讓孩子從小多接觸音樂,他們自然會找到興趣。他舉例,當年他同時學鋼琴、小提琴,後來告訴當醫生的爸爸,他想專攻小提琴,原因之一是他看了伊莉莎白泰勒主演的電影「狂想曲」,劇中泰勒愛上小提琴手,配樂是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他覺得超好聽,夢想自己有一天也拉出這麼美的音樂。 胡乃元說,台灣早期沒有好的演奏廳,唱片多是音質不佳的盜版貨,一旦有機會聽到大師級的演奏,無不心生嚮往,想苦練與之看齊。現在台灣的音樂環境好太多,學生可輕易聽到頂尖演奏,但即使有機會面對大師,但音樂對他們的意義已是辛苦多於夢想。他觀察台灣一些音樂班,覺得家長太積極,加上升學壓力,讓很多音樂班的競爭激烈到令人覺得很恐怖。例如,有家長為了個人好惡,想盡辦法要音樂班換老師;甚至到了比賽前一天,還押著孩子上課惡補,無非希望孩子成名,上最好的音樂班,考上最好的大學音樂系,畢業後找到賺最多錢的工作,卻忘了「音樂家是要為音樂服務,而非為了薪水工作」。胡乃元說,學音樂,不見得要進音樂班,當年他留學美國,讀的是一般中小學,上大家上的課、做過化學實驗、解剖過青蛙,過得很快樂,課餘才跟老師學琴,並到耶魯大學參加「大師班」,和大學生及研究生一起玩音樂。當年和他同輩的台灣孩子還有好幾個「音樂天才」,但因種種因素,只有他和林昭亮在國際嶄露頭角。從長遠看,家長不妨讓孩子多元發展,不要從小就完全放棄一般學科。 不過,若決心要當音樂家,就要勤加練習,練好基本功,挑出自己的毛病,不自滿,永遠保持學習熱忱,必要時還是得留學,除了可開眼界,更能培養獨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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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09 Fri 2009 18:32
  • 階梯

學習的過程像階梯般無止境地向上攀爬
一開始體力好爬得快
中間經過幾個轉折後

慢慢感覺有些吃力---

腳步也失去原先的敏捷

而樓梯卻越來越窄

其實是自己已越爬越高
等到耐著性子繼續努力往上邁步時
無形中也逐漸接近頂樓的開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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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結束後,除了感謝我的爸媽及家人給我長期的支持與鼓勵外,最窩心的是長年來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全慶。一路走來不管過程多艱辛,就是陪著這個音樂傻子追夢,在我往前衝衝衝時,他永遠是個最佳的後盾。再者,特別感謝在我學琴過程中指導過我的老師們,沒有他們的帶領也不會有今日的我,每位老師都在我不同的學習階段給予我最適合的引導。其中以Walter Fleischmann教授對我的影響最深,他的言教身教及專業上的博大精深,讓我畢生受用不盡。且若非遇到他,我也可能因手傷而無法再繼續彈琴。


 

雖說『師父引進門,修行在個人。』但若沒有師父引對了門,引領到更高品味的門,我們今天縱有天賦,再怎麼努力也只是個藝匠。自古至今,天才如莫札特,仍是得有良師教導,方能讓才賦得以提煉出來。(莫札特的老師是他的父親、當代極優秀的小提琴家及音樂教育家。)

 

以我個人為例,自8歲由教會牧師娘吳金束老師啟蒙後,經郭瑪莉、鍾肯愿、吳節皋等老師們的用心指導,學曲子的進度很快,似乎沒碰過什麼挫折,且因居鄉下沒啥比較,所以從小到大聽不完的誇獎與讚美。但當我到德國Wuerzburg音樂院進到Frau Kanek-Karle教授班上時,驚覺自己彈琴全憑感覺,章法雜亂無序,有如脫韁野馬,且彈什麼都是個人化,既不管作品年代及風格,也不太在意作曲家,反正旋律好聽有感情就好。在此之前面對的是不甚複雜的小曲子時,尚可應付,但當曲子內容進到更深入時,這種非專業的彈法已無法駕馭全曲。因此我必須學會用頭腦來分析曲子、用耳朵來聽自己所製造出來的聲音。

 

到維也納市立音樂院鋼琴演奏系時遇到karl Barth教授,從他那兒學會怎麼用鋼琴唱歌,這時我開始接觸到音色的處理,之前只會音量的控制。在學校所開的『鋼琴教學』兩年課程中,也從Frau Gabrie Riedl教授那兒學到很多音樂的正確概念跟音樂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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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別人的音樂時,我們常常會以高規格的聽覺來檢視別人的音樂。比如說彈錯音啦、漏音啦、忘譜啦、音準不夠啦、音吹破掉啦等等。當然這些技術上的問題之存在絕對有某種程度的殺傷力,且依出狀況的多寡決定音樂整體進行時所受到的影響。



音樂會中場或結束時常會聽到附近觀眾一些對演奏者的批評聲,有時是善意的評論,但有時卻已接近苛責,會錯覺好像老師在評學生似的。確實筆者也領教過那種不想再次聽的音樂會,但不是彈奏能力的問題,而是演奏者對音樂及對觀眾那種近似隨便、傲慢及耍帥的態度,令人不敢恭維。

音樂最重要的是要表現一種意境的美,透過正確熟練的音符傳遞這些美的訊息。
但在練功之外,其實最難表達的是靈性。就像繪畫,難在畫『魂』,也就是個性跟靈氣。布拉姆斯不僅是位名作曲家也是一位鋼琴家,但他的紅粉知己克拉拉‧舒曼卻曾嫌他不用功,彈琴潦草。但當代其他音樂家卻覺得布拉姆斯是個了不起的鋼琴家。至於為何會出現這種意見上的分岐呢?原因出在克拉拉‧舒曼是個嚴謹又極優秀的鋼琴家,本身對琴藝的要求很嚴格,無論對人對己皆是。布拉姆斯是作曲家,他掌握的是音樂的個性跟靈魂,加上大概不怎麼『勤奮練琴』,所以一些音符就『不拘小節』地漏掉或彈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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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到這輩子第一張母親節卡片,『母親節卡片』哦!!!





嗯,沒錯!是四個大大孩子自己做的。字字句句讓我好窩心好感動,真想大大地擁抱你們。是說為何每個都叫我要多休息,別太勞累呢?是否大大孩子們覺得我已接近『不宜太操勞』的年紀呢? =_=|||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驚喜中,當然也包括原以為會收到的是『謝師卡』,沒想到是『母親節卡片』耶,平白賺到四個白白壯壯(哦!其中一個比較陽光些,其它的別介意『壯壯』,那是健康的意思啦!)的大大孩子,讓我想到晚上作夢都會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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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在一些比賽及學校的考試中,聽到很多學習者在音樂中的表達上,並沒有整體的構思與規劃。其中最明顯的就是聲音強弱的的安排。


幾乎從頭到尾一樣的音量,稍有分別的只有大聲(f)和小聲(p),且是一樣的大聲和一樣的小聲。但仔細看一下樂譜,中間還有中強(mf)、中弱(mp)、甚至更強(ff)或更弱(pp)等。這些都是作曲者巧妙的心思編織在其中,絕對有其特殊的用意,倘若未能將它適當的表達出來,將會影響曲子所要呈現的意境之美。

首先演奏者要找到自己所能掌握並順利彈奏出來的最大聲響再來依次架構,往下安排每一個層次的音量。這是一個相對音量的設計,因為每個曲子所需音響差別不太一樣,所以可依每個單曲的強弱等級去做音量上的層次安排。比如說曲子A: 全曲只有中強(mf)、中弱(mp)及強(f)、弱(p)等四種音量等級,這樣學習者可以很輕鬆地設定 p<mp<mf<f 等不同的音量;而在曲子B中: 有更寬廣的音量要求 ppp<pp<p<mp<mf<f<ff<fff,這時為了能做出曲中最大聲『fff』的音響極限,我們必須『量力而為』,選定的『f(強)』也許會比曲子A中的『f(強)』稍為弱一些些,但也不能矯枉過正變成『mf(中強)』,那就失掉它原先『f(強)』的個性了。

強弱有時是音響效果,有時是對比需要,有時也是情緒意境的表現。所以單是同一個曲子,同樣的『f(強)』也許音量差不多,但彈法配合曲意表情的不同,所呈現的音樂效果也一定有所差異。而男女生在天生體能及身材的考量上,所能彈出的音量大小亦不盡相同,所以要依自己的極限去做適當的安排。

再者談到所謂的Crescendo(漸強)跟Diminuendo(漸弱),我們經常要問自己,『我的音樂要通往何處去?』。這時,『樂曲所處的進行位置』跟『目的地』之間的音量差別,是決定我們要在這中間的幾小節時間內,做多少『漸強』或多少『漸弱』的主要因素。就像騎車或開車上山時,坡度傾斜的大小及距離,是決定油門踩多少的關鍵。任性地漸強或漸弱,雖然不至於像亂踩油門一樣的危險,但卻會讓人耳朵不舒服,音樂聽來緊張兮兮的。所以在現代社會這麼敏感的神經中,我們還是盡量避免會刺激別人神經的彈奏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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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中外偉大的女性很多,其中以科學家居禮夫人跟音樂家克拉拉舒曼最讓我印象深刻。


兩人不僅在家庭中扮演著稱職的賢妻良母,更是在男性主導的專業領域中脫穎而出,且成就絲毫不讓鬚眉。她們共同的特色是溫柔而嚴謹的生活態度,並擁有異於常人的堅毅且穩定之性格。所以當生活中出現大波折時,仍能執著於自己的理念,把既定的行程及工作按部就班地做好。


克拉拉‧舒曼(Clara Schumann,1819-1896),生於音樂中所謂的浪漫時期,同時期的卓越音樂家有孟德爾頌、舒曼、蕭邦、李斯特、威爾地、華格納、約阿希姆、布拉姆斯等等等,可說是人才爆滿的年代。當時的仕女大多會彈鋼琴,但通常只停留在怡情養性、或把『會彈琴』當成一個仕女養成教育的必備條件、將來結婚時的一個加值籌碼。很少將彈琴當正事,甚至當職業的。但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仍有極少數非常優秀的女鋼琴家,克拉拉‧舒曼就是其中之一。

克拉拉從五歲開始就接受她的父親---也是當時德國來比錫的樂器商跟知名鋼琴教師弗列德利‧維克(Friedrich Wieck)的嚴格鋼琴教育及體能訓練,目地就是要成為偉大的演奏家。據說她的演奏能力並不亞於當代的男演奏家。大文豪歌德在聽過九歲的天才少女克拉拉演出後,曾說過:『這小女孩的爆發力比五個男孩還要大』,而事實上她只是個內向寡言的纖纖女子。

成年後當然最有名的是那段跟羅伯特‧舒曼(Robert Schumann)的愛情長跑。舒曼原是她父親維克的得意門生,為了克拉拉而撕裂師生關係到告上法庭。這長達近六年的時間,克拉拉夾在親情跟愛情間的煎熬。在受父親監視下,她還是沉默地以音樂繼續她的人生,並在音樂會中以樂音傳達愛意給舒曼(早期他們一起跟父親維克學作曲,據說他們發明了一種只有他們兩人能懂的音樂語言,之後連他們的大女兒瑪麗也無從得知)。雖然最後像電影般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但這對神仙眷侶、樂壇中的金童玉女卻無法像童話故事般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因為羅伯特病了。從舒曼發病到病情加重,跳萊茵河自殺獲救後住進精神療養院而終,克拉拉一個懷孕的女人帶著六個孩子,又要靠演奏教琴養活一家人,這艱辛的困境絕非我們所能想像的。(電影『情戀克拉拉』(Geliebte Clara)對這一段故事有著令人動容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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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是要兼俱理性與感性。練習時要理性一點,客觀一點。也就是說在練習一首新曲子時,要好好地研究一下它的曲風、個性、作曲家的風格及時代背景等等,不要什麼曲子彈奏起來都只有『我』式風格,試想當『宮保雞丁』跟『北平烤鴨』或『麻油雞』吃起來都一樣時,感覺還蠻可怕的。菜色該有的樣式還是要有,但每個師傅煮出來的還是會不一樣。我們演奏者就是在曲子的適當範疇內加進個人的詮釋,與作曲家一同完成此一藝術品。



音樂這門藝術跟繪畫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它的原創意者跟執行者常是不同的人。畫家可以透過畫筆將自己的創意直接表達在畫中,是一種很純粹的藝術呈現。然而音樂卻是結合作曲者跟表演者的共同藝術。作曲家透過五線譜上的音符傳遞內心的情感跟意念,演奏者分析並了解作曲者要表達的東西後,再加進演奏者個人的想法作附和。所以當演奏者不清楚作品的時代背景或作曲家風格時,實在很難進入曲子的世界,更不用說定義曲子的個性。也就是說,當閣下不知巴哈是何方神聖時,他的譜讀來就會像『無字天譜』,根本不知從何下『指』。(是說縱然知道這位大師,要懂他的作品這條路還是很曲折。)

經過一連串嚴格的練習後,當曲子完成演奏時,那是結合感性與理性的最終表現。要將自己融入所要的音樂中,這時再去想會不會忘譜或有沒有彈錯音等等,都是一種情感的干擾,阻礙自己全心的投入。

所以說,『練琴』跟『演奏』(彈給別人聽)是不同的。前者是小段落不斷地重覆,克服技術上及音色上的種種挑戰,並為達到自己所要的音樂藝術層面所作的練習。後者則是單次不間斷的完整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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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次到一個慈善機構演出,因為時間排在一早,所以根本沒機會先碰鋼琴。一般而言,慈善機構能有鋼琴已經很不錯了,主辦單位非常熱心特意找來調音師將老鋼琴重新整律一番,但是可能之前鋼琴閒置太久,以至於有些鍵彈下去會彈不上來。當我第一個和絃彈下去後,心裡馬上OS:『這下慘了!』又不能站起來說:『抱歉!琴鍵還來不及彈回來,我沒辦法彈新的音下去。』這時腦海閃過恩師Fleischmann教授的名言:『只要音樂一開始就不能回頭了,所有在舞台上發生的事都必須在舞台上解決,直到最後一音終了。』當下我立刻採取『將那些彈性不好的鍵彈輕些,再趁它還沒沉到底前用其它空出來的手指把它勾上來,以備下一音的使用。』這樣的調整當然會影響我習以為常的練習方式,但是也只能這樣,能做多少算多少,只求音樂能盡可能地完整表現。



音樂會中鋼琴的大大小小狀況常會無情地考驗著演奏者臨場的反應,只能見招拆招,但平日的練習卻可以提供演奏者穩定的來源。透過敏銳的聽力跟紮實的觸鍵會將接觸陌生琴的摸索時間有效地縮短。最怕的是自以為是的演奏者,關起耳朵來,執意按自己在家練習方式,『盡情放任十指』的表現,而忽略了重要盟友『鋼琴老大』的反應。當然『老大』一不高興,馬上讓演奏者在琴鍵上跌得灰頭土臉的。不過有些頑固的鋼琴實在很難討好,哪怕使盡吃奶的力氣,手指都快彈斷了,出來的聲音才只有中強,這種琴天生悶葫蘆或者是琴槌絨布剛上新的,聲音還沒彈開來,這種情況只能自求多福囉!遇到踏板不靈光的,要嘛太緊,演奏者每踩一次都要花上比平常多一倍的力氣,而且無法作出色澤圓潤的琴音 ;要嘛太鬆,腳尖稍微一碰就糊音連連,整個音色就會混雜不乾淨,這會讓演奏者緊張得只能一直半踩踏板,腳因無法獲得放鬆,一場音樂會下來,弄得小腿肌肉快抽筋;當然還有那種一踩下去就會有吱吱喀喀發出怪聲的踏板。

以上種種會讓鋼琴家視之為畏途的鋼琴怪老大其實並不是非常多,正常來說,越好的演奏廳所提供的鋼琴也越好。但每架琴都不太一樣,哪怕同一廠牌同一型號,它們就是會有些不同。因為沒有任何一塊反響板是一樣的。就像每個人也都不同,雙胞胎也只是擁有較多的相似罷了。當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琴的性能及音色的好壞是構成美好演出的決定因素之一。在好的鋼琴襯托下,演奏者確實較能得心應手,較易表現理想中的音樂。但『琴』的因素卻不能拿來作為彈奏水準相差太多的理由。也就是說它會是一個『原因』,但絕不會是一個『藉口』。所以好的鋼琴演奏者要有能力去適應不同的琴。

想想彈鋼琴的人真辛苦,背負著這樣的『天命』。
但當你到音樂校園走一圈,看到每個人上主修、排練都要揹著樂器跑來跑去時,也許會有不同的『看法』。主修鋼琴的人是少數幾種不用帶樂器出門的,除了上天的寵兒學聲樂的(人走到哪聲音就帶到哪,不過他們咳嗽就不能唱歌,我們連發燒都還能照彈。);學指揮的(沒關係!他們雖跟我們一樣只帶譜,但他們的總譜一次要看比我們多行,譜也比我們厚,至少也要帶根指揮棒吧!);其它那些吹銅管的,樂器寄放學校的就懶得講了。所以這樣『看』來,學鋼琴的人在倍受樂器挑戰的『天命』下,也許還有一點點蠻值得安慰的,至少我們不用揹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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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音樂的人大多數都有自己的樂器,且跟演奏者幾乎形影不離。你很難得見到一個小提琴家會願意或放心把琴交給旁人代拿的;縱使是體積龐大的大提琴,嬌弱的女演奏者仍是寧願自己揹琴。樂器是演奏家的寶貝,不僅其價值昂貴,且都是獨一無二的,因此經不起稍有閃失。加上長時期來以此樂器練習,演奏者跟樂器之間早就形成了水乳交融般的革命情感。他們同進同出,一起練習,一起演出,一起休息。但是卻有一樣樂器是屬於幕後功臣型,所謂的『帶不出場』的,那就是『鋼琴老大』。


論體積,它算是樂器之王。就整體音響而言,也無人能出其右,除了它的遠房老祖母管風琴以外。據說一台鋼琴幾乎可以取代整個管絃樂團的效果,如果你剛好擁有像李斯特般神技的話,所以這『樂器之王』的尊號可不是浪得虛名。就連它的照料問題也是一門大學問。平日養尊處優的,冬天太冷得吹暖氣,夏天太熱要開冷氣,溼度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更不用說風吹日曬。因為要找到那麼一大塊的反響板可不容易,且整個製造過程耗時既久又精密,所以相對的,它的一切保養工作就得格外費心。但這麼樣戰戰兢兢地服侍它,也跟它培養了患難與共的絕佳默契,但到頭來卻是『帶不出場』。唉!!!這就是我們學鋼琴的人的宿命。

在20世紀只有少數的鋼琴家曾帶著自己的鋼琴出去演奏,像霍絡維茲(V. Horowitz)跟齊瑪曼(C. Zimmermann),不過近年來很少人這麼做了。因為一來運費昂貴且長途的搬運對鋼琴本身並不好,所以基本上鋼琴家通常選擇當地演奏廳的琴來演出。

面對一架全然陌生的琴,卻要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認識這台琴,包括它的音色特質、高低音的平衡、鍵盤的敏銳度、踏板的靈活反應、演出場地的大小所產生的音響等等。並且在適應它的同時進而掌握這架琴的特性,作出理想中音樂的效果。這就好像面對一個陌生人,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與對方取得溝通,並能相處愉快到共事無礙。這『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然而卻是每個鋼琴家所必須克服的問題。一般演出前會有個彩排,好讓演奏家試琴,但通常不會超過三小時。有時連試的時間都沒有,只能靠臨時的反應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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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事情沉澱一些時日後再來回味,不僅能去蕪存菁又可從較客觀的角度來評估,而最重要的是可以偷得好幾天的懶。
連續一個多月每星期去朝陽兩個晚上,幫忙社工系的同學準備年度的系際盃合唱比賽。
今年系學會的幹部很多都是去年剛回國時帶過的合唱學生,再次見到他們一張張洋溢著青春可愛的笑臉讓人好窩心。
我們選了旅奧作曲家吳睿然改編的恰恰風味『夜來香』,是台灣首演,學生知道後都很興奮。
可惜睿然12月6日飛回維也納,不然就可以聽到他的『夜來香』在朝陽首演。

合唱最不容易的是人員的到齊,整個過程中出席率可以說『離離落落』的。
今天練了這些人,下次這些人又不來,我又得重新練。連單音都無法唱整齊,也不用講和聲,更談不上之後要加舞蹈的動作。
原因都是『有事忙呀』。
看來好像我最閒,有巡迴演奏要策劃要練琴,有學生要鋼琴比賽,有學校的課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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